第2章 躯体还在,心已死(1/ 2)
君然的手一直按在剑柄上,好像下一刻就要将利剑拔出来一样。他肃穆的神情让人不敢靠近,康宁宫里的仆役没有一个敢走进去告诉他玉轻寒已经出去很久还没回来。君然也不知道站在门口多久了,他的动作一直没有变化,恍如一尊威武的神像一样守在康宁宫大门边上。宫道上传来了渐行渐近的车驾声,没多久便看到了皇帝的仗义出现在视线方位内。君然仍旧没有反应,只是他好看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车驾在康宁宫门外停下,玉翼寒下了车,瞥一眼君然道:“清河王在里面?”
“不在。”君然淡淡地回答,看不出恭敬也看不出不敬,纯粹的只是回答。
“你为何没有跟在他身边?”玉翼寒急了。君然一直都和玉轻寒形影不离,也因为如此他才稍稍放心,如今他竟不在玉轻寒身边伺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好?“他在何处?一个人吗?”
“君然不知,国主命我在此等候,说要一个人走走。”
“你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玉翼寒十分生气,几番思量便要去寻玉轻寒。他一转身便看见玉翼寒从远处缓缓地走来,手里拿着一束破败的桃花,沉思的样子并未发现他的到来。玉翼寒见他安然无恙就放下了心头大石,快步迎了上去。“阿澈,你去哪了?”
“皇兄?”玉轻寒有些意外,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君然。君然紧抿着的唇线松了下来,握着剑柄的手也放开了,微一点头便转身入内。玉轻寒收回视线望着玉翼寒,问道:“皇兄到此所为何事?”
玉翼寒面色微变,拉着他一边走入康宁宫,一边说:“进去再说。”
那一束破败的桃花被放在茶几上,温热的茶水滋润了略干的喉咙,玉翼寒注视着神情闲适的玉轻寒,道:“去了桃花源?”
“嗯,就要离开了,不去一趟老头那儿会被念叨的。”
“阿澈,别再回来了。”
玉轻寒抬眸望着他,看到他眼中的担忧,他微微一笑,轻咳一声道:“皇兄,世事难料,如果有一日我们站在敌对的一面,你还会对臣弟说出今天的话吗?”
玉翼寒一怔,神情变得暗淡,放在膝头上的手掌握了起来,说:“寡人不知,但无论何时你都是寡人最好的弟弟。”
“皇兄也会是臣弟最好的皇兄。”
“阿澈,寡人无法保护你,只能尽可能满足你想要的。尽管寡人十分痛恨沈安然,她若死了倒是让寡人心里舒服,可是……”
“皇兄也不能看着她死。”
玉翼寒沉默。
“因为皇后,皇兄是不会看着她死的,起码让她活着受苦比死会更好些。”
玉翼寒诧异地看着他,他果然有一双能看穿人内心的眼睛,怪不得太后曾说过最不喜的就是他这一双眼。可是,他很喜欢玉轻寒这一双眼,尽管这双眼有时候会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自卑。他不会让这双眼变得黯淡,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去保护的,恐怕就只剩下他了。
“你希望如此?”
“但凭皇兄心中所愿。”
玉翼寒心中再一次迟疑,玉轻寒嘴角的微笑让他抉择艰难。他知道玉轻寒心中所愿并非是他所想的那样,但如果他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玉轻寒也是不会横加阻止的,正是这样他才左右为难。他长叹一声,说:“阿澈,你告诉寡人,为何如此帮助沈家?”
“沈太傅是皇兄的夫子,也是臣弟的夫子,敬他如同父皇。”
“可他偏不如父皇那般待寡人,当日他可是站在阿玄那边的。”
“沈太傅真的站在阿玄那边了吗?他何尝不是站在你这边?”玉轻寒反问。
玉翼寒不由得沉思。当日沈清流的确维护玉玄寒多一些,但现在细想一下他似乎没有真正站在哪一方,或者如他这般的人只是在做一些认为是对的事罢了。沈清流没错,那错的又是谁?他渐渐觉得当初为了稳坐江山所做的事都是错的,不该排斥异己造成现在奸臣当道的局面,更不该松于警惕使得大权旁落。一切都是他的错,可惜已经无法挽回了。
“皇兄,往事不可追,你我当放眼将来。”
玉翼寒苦笑一声道:“寡人已经没有将来了。”
“人还活着就有将来。”
“躯体还在,心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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