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通宵(1/ 2)
医院的大门前永远都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祁婧费了好大劲才远远的找到一个停车位。
她是在赶往爱都的路上接到罗翰的电话的。说今天临时有个手术需要他协助,去不了爱都了。
放下电话,祁婧心里犯嘀咕。
怎么着,这才受了点儿刺激就退缩了?意志也太不坚定了吧!
不是喜欢的要命吗?不是着迷吗?给你涂个红嘴唇儿就恼了,躲了?
冷冷一笑,祁婧扳动方向盘,转了个弯儿,过了两个红绿灯就到了医大门口。
许太太自然不是来戳穿罗翰的谎言的,她想见的,是罗薇。
昨天吃过晚饭,比汤圆儿还甜的小护士悄悄的把她拉近书房,红着脸问了个敏感问题:「你跟许哥结婚的时候,是处女吗?」
祁婧不好意思跟着小姑娘一起脸红,只好被逗乐了:「为啥问这个?」
罗薇大眼睛一顿闪烁,吭哧半天,「小毛呗……他……老想……」
祁婧心中了然,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正想劝慰,淘淘醒了。后来人一多,这个事儿就岔过去了。
临走的时候,罗薇还用纠结无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显然对心中困扰依然念念不忘。
所以,祁婧来医大虽是临时起意,却为解惑排忧,与人为善。只是没想到,等着她的是更难解的谜题。
快到医大门口的时候,祁婧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门诊楼前小广场临街的一个花坛边站着个人。
那是个惹得路人频频回首的女人。
宽松款的米白色大衣罩在她身上,宛若广寒宫里月神的轻裘,在纷乱的灯影中开辟出一方清净素洁的领地,让她即便未曾显现也可领悟婀娜的身姿隔绝了俗尘侵扰。
只一眼,祁婧就认出了程归雁。
当时,她正拿着手机,打算给罗薇打个电话,毫不犹豫的就打开了相机,框住了这个被可依称为妖孽的女人。
祁婧也承认,这是个连女人都想多看两眼的妖孽!
还没等祁婧按下快门儿,程归雁微微一笑,迈步下了台阶,钻进了一辆奥迪。
而那辆奥迪连同闪耀着白光的车牌号,定格在了祁婧的手机屏幕上。
祁婧端着手机在路边站了足足一分钟,才回神去找自己的车。街上太乱了,她必须找个地方,找个安静的安全的让人安心的地方,是的,回家。
努力分辨着回家的路线,维持住稳定的速度,一次次压住给他打电话的冲动,祁婧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逼他再撒谎,一个字的谎话都会让他离自己更远。
要等他跟你解释。
要让那个混蛋说清楚都发生了什么。
要让那个王八蛋一字不掺假的告诉你为什么撒谎。
不对,他不会的。
他不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他那么爱我,也爱我的孩子。
他在乎我,重视我,珍惜我。这些我每天都感受得到啊!
或许,他只是被那个妖精迷惑了,一时管不住自己而已。
或许,什么事也没有,他只是怕我多心!怕解释起来麻烦。
哦,真的吗?你难道不是他的贴心人吗?不应该是他最信赖,也最能理解他的人吗?
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你不是个善妒狭隘任性小气的女人啊!
曾经那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经过,过程中所思所想,甚至身体感受,全都说给他听了,他还觉得你配不上他的真心么?
也许,他跟本就没原谅过你,只是敷衍你,容忍你,其实一直嫌弃你。你只是给他看家的,让他落个好名声,好放心大胆的出去风流快活!
不是的,这不可能!
我了解他,他不是那么心狠的人。
他是好面子,争强好胜,但他很善良,也看得开。
他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一直在努力改变,尤其是对我。
他希望我开心,尽力让我快乐,他甚至鼓励我去找别的男人。他说只要我喜欢的,他都愿意成全我,不但支持,还觉得很好玩,很刺激。
哈哈,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跟别人上了床,还能干涉他去找别的女人么?
这只是为了交换自由而已!他根本不在乎你被谁干,他只要自己爽!
不!不会的,他又不傻,一个人不是更自由么,为什么费这么多手脚拉着我呢?
他以前在外边应酬的时候找小姑娘,连认错都是敷衍的,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动那么深的心思……
等等,等等,停下来!
我得静一静,我得回家,回家再说!
祁婧勉强把车停到位,几乎小跑着奔向电梯。按下按钮,焦急的等待中,她又拿出了手机,跟记忆中的车牌一位一位的比对。
「没错,是他的车,」祁婧自言自语着,电梯门开了,眼前一亮,「对呀,车是他的,不一定开车的就是他呀!那是他公司的车呀!」
祁婧忽然觉得浑身一松,脊背上凉凉的全是汗。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昏了头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回家再说!
祁婧逃命一样从电梯里冲出来,刷卡进门。
李曼桢正在给绿植浇水,一看脸色不太好,过来接她的包。
「怎么出这么多汗,没事吧?」
奥巴马摇着尾巴抛过来蹭祁婧的腿,家里一切如常。祁婧尽量平稳的深深吸了口气,脱着大衣说:「哦,没事,车里空调调高了,走的有点儿急……哦,那什么,李姐,没什么事今天就早点儿回家吧,怪辛苦的。」
李曼桢看她没什么异常,交代几句,出门走了。
祁婧环顾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干净的,规整的。暖气的温度很高,让她又有点冒汗。
刚想去换衣服,电话响了。
祁婧一看,是罗薇打来的,调整了下情绪,接通了电话。
那边罗薇的声音有些迟疑:「姐,我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祁婧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我刚刚下班看见许哥了,他……跟我们程主任在一起。姐,我想了好半天,不知道该不该说,许哥是好人,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千万别多心……」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没等罗薇颠三倒四的说完,祁婧就挂了电话,走到靠门口的单人沙发前,坐了进去。
她不想去分析罗薇的电话,也没有再去核对那个车牌。就那样静静的坐着,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所有的绿色都是许博置办的,沙发,茶几,整套的家具是自己挑的,灯是许博网购的,地毯是他们共同喜欢的。
看着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祁婧的心没慌,她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这个家,是新的。
虽然大部分的家居摆设并没换,但气息是不同的,细节是花过心思的。当然多半是李姐的功劳,但李姐是许博请来的。
所有这些变化,都是许博主导的,有他用的心,也有出的力。
祁婧看着面前的茶几。
许博刚回来那天晚上,就是在这上边要她的。
他现在变得好强,有使不完的劲儿。那畅快淋漓的感觉只要一动念,就能在身体里被唤醒。
祁婧觉得自己最应该相信的,首先是自己的身体,然后是感觉,还有这些每天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实实在在的东西。
而最需要提防的,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脑子里的辩论,猜测,想象,推理。
因为,那些似乎和爱没半点儿关系。
他问过,拿什么证明我爱你,自己给的回答是,不用证明,我能感受得到啊!
爱是用来感受的,不是靠推导证明的。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只要肯等,相信总会水落石出。
今天他出门的行头都是自己搭配的,香水也是自己早就用了心思的。拿出稳坐中军的正室范儿来,他再飞今晚也得回家,还敢把人领回来不成?
欸,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十分钟以后,祁婧站了起来,她意识到,必须做点儿什么,才能避免胡思乱想。
走进卧室,看见那张摇篮小床摆在窗下,祁婧笑了。走过去轻轻的晃了晃,淘淘轮廓分明的小嘴儿动了动,惹得她俯身去亲。
淘淘是幸福的,有一个心胸宽广的爸爸。他都肯为自己养儿子了,都在尽心竭力的为母子俩撑起一个这么温馨的家了,就算被那个妖孽勾引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唉,祁婧发现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身打开了衣柜。
自己的衣服真是太多了,很多衣服买来都没穿过第二次。这些天为了方便喂奶,都是穿分体的纯棉睡衣,太没女人样儿了。
这次,她挑了一件深V领的黑色真丝睡裙。荷叶边儿的裙摆刚到膝盖。在身上比了比,很满意,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洗了个澡,头发吹至半干,发现那盒哑铃还躺在壁橱的顶层。
大猩猩今天电话里交代了,凯格尔练习不能停。
抚摸着那一排「小胖子」,不由想起许博的轻蔑眼神。既然被狐狸精不明不白的勾走了,只能用这个替代品了。
祁婧先取了标号为1的「小胖子」,按照说明书的方法慢慢置入体内,虽然有点胀,但向下滑的感觉并不明显,便换了一个,直到3号放进去,才觉得必须用力才能防止它滑出。
祁婧心里不禁有点儿小得意,看来自己真的并不松。
拿起内裤要穿,想想又放下了。
那「小胖子」有个尾巴露在外面,穿上内裤不是很碍事么?况且,没有内裤兜着,才更方便锻炼嘛!在自己家里,怕什么?
然而,还没等祁婧走出卫生间,她已经知道厉害了。
那「小胖子」并不肯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随着走动的幅度大小,它会在里面上下左右的摇晃。
一开始没防备,刚打开门就差点儿晃出来,吓得祁婧扶着门跟奥巴马尴尬的对视。要是真掉了,这小子肯定第一时间冲上去抢。
小心翼翼的在客厅里走了三圈儿,祁婧已经不可救药的湿透了。
那东西别看一点儿动静没有,分量着实不轻,柔和却动感十足的摇晃,还必须主动用力去迎合它才能避免下滑。
祁婧觉得盆底发麻,汗都下来了。
正在这时,脚边亦步亦趋的奥巴马叫了一声,冲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祁婧趴着猫眼儿一看,竟是小毛。
肯定是来接李姐的,祁婧这样想着开了门,一股掺着寒意的酒气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冷战。
小毛脸有点儿红,眼神在祁婧身上僵直了一瞬,还是躲开了。
「姐……」
「李姐回去了。」祁婧一手扶门,一手护胸,以为他会答应一声,马上回家。
没想到小毛张了张嘴,面露恳切的说了句:「姐……能让我进去坐会儿么?」
这时,祁婧才发觉他神色不对,显然是喝了酒,但那一副孤凄惆怅的表情似乎跟酒精无关。
小毛头上戴着绒线帽,一身军绿色的劲装原本应该挺精神,此刻却似落着羁旅风尘,瘦高的身形有些松弛,略显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疲惫。
稍一犹豫,祁婧还是把小毛让了进来。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大男孩儿从来没这样过。就冲那一声「姐」,她也该问一句怎么了。
小毛虽一身酒气,走路却很稳,自行在三人沙发上坐了。
祁婧尽量放慢动作,给他沏了杯茶。正犹豫是不是该去趟卫生间,小毛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说:「姐,你别怕,我长这么大还没喝醉过呢,」说着,抬起胳膊看了看表,顺手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坐一会儿我就走。」
那块表还是自己送给他的,祁婧知道他一直戴着。这擦拭的小动作她见过不止一次。
看他举止自然随意,祁婧心里一松,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挡在胸前的胳膊也自然放落--那里绣着两支樱花,应该看不太出来。
况且,奥巴马就趴在脚边,嘴巴搁在自己的棉拖鞋上,小眼睛警惕的盯着他呢。
小毛捧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祁婧用的是饮水机里的热水,肯定有点儿烫,看见小毛猛的抻脖子咽下,脸都憋红了,「噗嗤」的笑出声来。
这一笑不打紧,身子里的东西悠悠一动,逼得她尽量坐稳。
「喝了不少吧,遇到烦心事儿了?」既然就是坐坐,祁婧希望直奔主题。毕竟自己这会儿也没心思聊闲话。
小毛应该渴了,又喝了一口,低着头沉吟片刻,目光聚焦一处:「姐,如果你看上一个男人,最看重的是什么?」
「怎么忽然问这个?」祁婧笑笑,想起昨晚罗薇的疑问,难道这小两口吵架了?可是,看小毛的样子,似乎要严重得多。
小毛有点不好意思,却没解释,问得更直接了:「姐,就说你好了,你最看重许哥哪一点?」
「我啊?我……」
祁婧思索着,斟酌着,思绪被这个问题牵引着,纠缠了她一晚上的心乱如麻忽然好像有了头绪。
是啊,我最看重的是什么?是他爱不爱我吗?这很重要,但显然,我不是找一个足够爱我的人就够了。
是他有本事,能给我优渥的生活吗?是他有情趣,能跟我在精神上交流共鸣吗?这些也都很吸引我,但不是最重要的。他对时尚几乎一窍不通,买礼物几乎都是只选贵的。
那一定是更深层,更本质的东西,最能打动我的是什么?是发生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么?那次,我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是他的眼前一亮,还是那渐渐暗淡的顾影自怜?是他沉默中未曾察觉的孤独,还是临别回眸一笑之后的坦荡洒脱。
不,都不是。那天,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东西,叫真诚。
自始至终,他从未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即使是自卑,落寞,还有判定无望之后的放松,都不怕我看见。
这是一种率真和骄傲!
当然,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骄傲逐渐演变成了骄狂,自大,自以为是的外壳背后,是躲藏在阴影里的不自信。
不过,他终究是坚定的,强悍的,救起了爱人也找回了自己。我又感受到了那份热切的真诚。
在敞开的心扉里,他不但勇敢的面对自己,还把我拉进去,让我抚摸他的心,指给我他的爱,他的怕,他的迷惑,他的坚持。
也许,他仍有秘密,仍没有完全放开,但我们还有漫长的一生,足够细细品咂回味,一步步探索追求。
想到这,祁婧的脸上现出一丝迷一样的微笑,手机里照片的影子模糊了,动了起来,那个妖孽钻进车里的魅影变得无比妖异,却揭掉了嫉妒的滤镜,还原了夜风本真的色彩。
许博的车迅速消失在车流里,竟带起了她「砰砰」的心跳。
小毛抬起的目光提醒了祁婧,「哦!我……最看重他不在我跟前装,不愿示人的一面也敢让我看见。我说不太清,这是不是应该就叫真诚?」
小毛默默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悟,又喝了一口茶。
「怎么,你跟罗薇吵架啦?」
不知怎么,此刻的祁婧心境渐渐通透了起来,躺在沙发里,也有了探问八卦甚至答疑解惑的心思。
小毛摇了摇头,思考了很久,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抬头看着祁婧,慢慢的说:「姐,我昨天遇到个人,她叫徐薇朵。」
「啊?在哪?」祁婧有点儿意外,转念明白过来又立马不明白了,「她是……你们……」
「姐,我知道她是来干嘛的,她都跟我说了。」小毛淡定的陈述,「我想告诉你的,跟她来这没关系。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我已经两年多没见她了,没想到在这儿碰见……」
好像不自觉的回想着见面时的情境,小毛嘿然一笑:「也没想到还能碰见。」
祁婧仿佛被他的笑刺了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有点儿复杂。」小毛眉毛一动,看了祁婧一眼,目光里有一股灼人的灿亮。
「姐,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在武警部队是训狼狗的?」
「啊!」祁婧像个傻子似的点头。
小毛呲着一口白牙笑了:「我其实只在缉毒犬训练大队待了半年,就被抽去接受特训了。后边的几年里,我都在S。W。A。T,也就是特警。」
「哦……」祁婧还是像个傻子,她对这几个英文字母一无所知,特警两个字也只在电影里听过。
「那是大前年的秋天,10月28号,我们去廊坊的一个别墅区执行任务,是一伙贩毒的,有枪。」
「我和排长负责从屋顶进入,是用破窗锤撞进去的。当时那间屋子里有三男一女,都没穿衣服,不过有一个男的是被绑在椅子上的,另外三个都在床上。」
又喝了口水,小毛瞟了祁婧一眼,那意思是说,你懂的。祁婧被看得一僵,刚点了下头又收住了,紧跟剧情的脑细胞瞬间勾勒出一幅画面,红着双颊低头喝水。
「我一落地,有个家伙就举起了枪,但他没我快,直接被爆了头,溅了身后那个一身的血。后边那家伙手里只有一把刀,就把那个女的挟持了。」
祁婧听得心头一紧,控制着呼吸一动不动。
「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排长跟着就会下来,只要他一分神,我有把握一枪把他撂了。」
说到这儿,小毛又端起杯子,还没喝先笑了,「从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
祁婧本来紧张,被他笑得直发毛,迫切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却根本忘了发问。
「我还没瞄准,就听那家伙『嗷』的一声叫唤,女的已经朝我扑过来。我放下枪刚接住人,那把刀就刺到了她背后,只好拿胳膊挡一下。」说着,小毛放下茶杯,撸起毛衣袖子,露出小臂。接近手肘的地方,内外两侧各有条一寸多长的疤痕。
祁婧俯身去看那伤疤,心头一凛,咧着嘴抬眼再看小毛,发现那小子笑得有点儿顽皮,不禁一阵恼火。
忽然,祁婧瞪大了眼睛,「哦,那女的就是徐薇朵?!」
小毛点了点头,继续喝水,「我夺了刀,一脚把那家伙踹到墙上。哼!可能吸毒吸的,看着挺凶,没什么分量,爬都爬不起来。阿朵居然光着身子走过去,把一个肉球塞进了那家伙嘴里,血淋淋的,是一颗睾丸。」
祁婧一阵恶心,差点儿没吐出来,赶紧起身去给小毛续水。身子里的「小胖子」动起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那里都是绷紧的。
小毛接过茶杯,试了下温度,瞟着祁婧,喝了一小口。把祁婧逗得直乐。
「那个被绑的男的就是他老公,」小毛也跟着笑,又神秘兮兮的撩了祁婧一眼,「姐,你肯定猜不到他们怎么会在那儿的。」
祁婧是猜不到,但看小毛笑得那么没良心,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哼了一声,没接茬。
「他们是去参加换妻派对的。」
屋子里的空气无形的烘热起来,祁婧下意识的把胳膊横抱在胸前,不知道该不该往下问,甚至不敢看向小毛。
隔了难捱的几秒钟,小毛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天别墅里还有几对夫妻,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势,女的一个比一个漂亮。」
「这帮毒贩跟其中的一对有牵连,刚有一批毒品被警察缴了,觉得这些人非富即贵,就想捞一把。」
「我们去之前,他们已经在那里折腾两天了。男的个个都带伤,另外几个女的被集中在大厅里……」
「你们不可能就见过那一次吧?」祁婧忽然心头烦乱,听不下去那些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案情了。
小毛被打断,先是一怔,马上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喝了口水:「后来我不是受伤了嘛,就住了一个月的院。」
「本来这点儿伤没必要。听说是上边儿觉得这案子影响不好,我们领导就让我多在医院躲几天,其他兄弟也安排了休假。」
祁婧边听边拿眼睛盯着她,好像在说,请尽快切入主题。
小毛继续喝水:「那一个月里,她来看了我十七次。」
「她爱上你了?」
「她从来没说过,不过,第二次来我们就做爱了。她总是选人少的时候来,开始我住的是单人病房……后来换了普通病房,我们就出去,找别的地方……」
「后来呢?」祁婧忍不住再次打断他,声音有些哑。
「后来,我们领导找了我……我说,别毁了她的名声,一切责任我担着。」
「再后来呢?」祁婧的声音含着急切。
「再后来,我离开了部队,有人……有人帮忙把我安排在了咱们单位。」
「哦……」
祁婧只觉得心在按捺不住的跳,却不知道跳什么,沉默的空气中仿佛没有氧气,只有小毛的喝水声。
「没想到,今天我又遇到她了……」小毛又开始说话了,嗓音被热水润得特别清亮。
祁婧如梦初醒,才发现一切并没有结束,「昨天你们一直在一起?」说完才发觉问得有点儿多余。
「嗯,吃了个午饭,然后去了我家……」
从小毛的语气判断,刚才问得的确多余。祁婧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刚痛快的呼吸几口,氧气又不足了。
小毛却没留意她的呼吸,喝着水继续说,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激越:「她告诉我,我们的儿子一岁多了,让我等她两年,两年后,她会跟我在一起!」
祁婧被小毛望过来的眼神钉在了沙发里,那感觉好像自己变成了徐薇朵,心都是烫的。
脑子里忽然一闪,一个念头冲了出来。
「那,罗薇呢?」
小毛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痛苦,却笑了。
那是像他这样的一个大男孩儿本不该有的表情,让祁婧的心里一下聚起柔软的疼,鼻子里飘过若有似无的酒气。
「我也不知道……我虽然还没碰过她,但是我喜欢她,我妈也喜欢她……」
听着小毛自言自语似的嘟哝,祁婧想起了他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
他问女人怎么看男人,想知道的,其实是该怎么做男人。可是,这种情况,又有谁知道该怎么做呢?
祁婧拿起茶杯,打算再次去续水。起身的瞬间,忽然腰眼儿一酸,那「小胖子」几乎滑出洞口。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湿成这样,赶紧放慢了动作。
「……但是,阿朵不一样,那种感觉像是病……我看到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想跟她做爱……」
小毛说的每个字都好像催促着祁婧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让她小心的控制着身体,越来越紧张。
不知怎么,身后的声音停了。祁婧接着水,从旁边的穿衣镜里发现小毛正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后背,不对,是屁股!心里立时忽悠一下子。
转身往回走时,祁婧装作不经意的往后看,想知道有什么不妥,刚看见屁股上湿痕的边缘,脚下就被地毯的一角拌到了。
「当心!」小毛喊着。
等祁婧回头时,大拇指传来灼痛,杯子已经脱手,身体被一条胳膊猛地一带,跌进了沙发。
一阵晃动心魂的摇颤从那个地方爆发开来,让她只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并紧双腿。
回过神时,灼热和酥痒同时从腿上传来,祁婧惊奇的发现,有一双手正在自己的小腿和脚丫上紧握着,摩挲着,不对,不止如此,还揉捏着,亲吻着……
祁婧的身高是一米七,却生了一双三十六码的小脚,脚掌修长圆润,每个脚指头都胖嘟嘟的可爱。
这双脚格外的怕痒,上下里外都是,所以她不怎么涂指甲油,因为小刷子滑过指甲盖儿的搔动,她都要忍耐。
此时此刻,这双脚丫的一只,正握在小毛的掌心里,而另一只,伸到了奥巴马的舌头上……
小毛很快不满足捧着一只脚了,一只手开始顺着纤细的脚踝慢慢往小腿上移动……
他在干什么?水不是都擦干了吗,他怎么还握着?
还捏!好痒啊,哎呀,脚趾缝不能摸啊!痒死啦!还摸?
还往上摸?那里没有水……不行,不能亲……到膝盖了,不能亲了!
祁婧感觉整条腿都要麻了,开始用力的往回抽,可脚踝卡住了,被卡住了!
再亲会坏事的,不要!
猛的一用力,祁婧一下仰倒在沙发里,腿是抽出来了,可及膝的裙摆也已经缩到了腰下,两条粉光玉质的美腿四仰八叉的展览出来。
最让人绝望的,是她居然杀千刀的没穿内裤!没穿内裤!!没穿内裤!!!
小毛的眼珠子一下就直了。
那黑漆漆的丛林里,翕动着艳若桃李的花瓣,液光盈盈,春情泛滥,刚刚倒水时背后的圆形湿痕正在不断扩大!
最奇怪的是,在那最柔嫩的蕊心儿里,伸出一根淡粉色的小尾巴!
小毛像中了邪咒,跪在地上膝行几步,瞬间已经凑到近前。
祁婧举着双腿,不知是担心脚丫再次落入魔掌,还是被小毛的红眼睛吓呆了,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往下扯裙子。
可那裙摆就那么长,抬着腿什么也盖不住!什么也盖不住啊!
「啊!」祁婧一声惊叫,因为两只脚踝居然神奇的都被掌握了,小毛已经正正当当的跪在了两腿中间,直愣愣的看着那里!
「不要……不要……小毛,小毛……别……」
祁婧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一样,心虚得只剩下哀求。
太丢脸了吧!自己一个人在家穿成这样,还往那里塞东西,还流了一屁股的水!还不穿内裤!不穿内裤!!不穿内裤!!!
祁婧慌得什么都忘了,只知道抓着沙发的扶手,挪着屁股往后缩。
「别……求你了,小毛!别看……哎!哎哎!奥巴马!」一连串的惊叫源自一个毛茸茸的家伙,小舌头在竖起的大腿上舔着。
一万头草泥马在祁婧的心坎儿上奔驰而过!
「不要--啊!」
小毛的脑袋终于让人绝望的探进了裙子里,祁婧下意识的并紧大腿,夹住了他,可有什么用,他伸进去了!还贴上去了!
一大片渴望已久的滑溜溜狠呆呆的快美覆盖了整个花谷。花露通了电流,一阵酥麻直往心里钻。祁婧的双腿一下就软了。
「嗯--小毛,不行!啊!啊!不行啊!」
分不清是闪躲还是迎凑,祁婧的腰不自觉的挺了起来,双手按住小毛的头乱抓,可他的头发太短了,圆溜溜的根本无可奈何!
「啊!不要啊!嗯嗯--哦!别动那个呀!」
小毛居然叼住了那根小尾巴,一下一下的拉动!一下一下的,要了命的拉动!!
完了!这回要完了!祁婧心头慌慌的念着。
小毛进门前就已经被那东西搞得不上不下了,这么长时间又被限制级情节不断的故事刺激,身体已经极度敏感!
我会高潮的,我会喷的,只要再来几下,我一定会喷出来的!
「呜呜--」是哭泣还是呻吟,根本听不出来。祁婧咬着嘴唇呜咽着,腰臀绷紧,双腿越来越止不住的颤抖……
这时,双腿间的脑袋忽然不见了,腿也被放下了,虽然因为小毛仍跪在沙发前,还无法并拢,却总算脚踏实地了!
祁婧迷离着双眼喘着粗气重新看清了眼前的轮廓,小毛正满脸湿滑的望着她,鼻子旁边还沾着一根卷曲的毛毛。
「姐,我喜欢你,我太喜欢你了。我见到你的第一天就被你迷住了(这台词怎么TM那么熟?),我想要你,我要跟你做爱!」
这一声「姐」一下子让祁婧找回了自己,那裹挟着热浪的快美还在身体里游走,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丢脸吓慌了神儿的小姑娘了。
然而,空气中潮热的腥臊还在,那瘦长健美的身躯,炙热恳切的目光还在!
祁婧不敢去看小毛的眼睛,心头乱跳着看向天花板。当顶灯中间镂空里的红色光点儿刺入她的视网膜,一阵惊悚从脑后窜起。
那是许博装的摄像头!这里的一切,他都可能看到!或许,他现在,此时此刻,已经在看着了!
他会在哪儿看呢?
是啊,他现在在哪儿?
他跟那个妖孽在一起!妖孽在一起!!在一起!!!
祁婧的目光重新回到小毛的脸上,已经带着一丝笑容。伸手拈起他鼻翼旁边那根毛……
她什么都没说。
也什么都不用说。
因为越来越浓的呼吸已经做了回答!
小毛一下扑到了祁婧身上,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腰,两团又弹又软又大又滑的美肉直接扑在他脸上。
这是小毛梦寐以求的奶子,每天都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宝贝,多少次看着它硬,想着它撸,梦见它笑啊!
他把祁婧的领口扒开,拉下肩膀,只用头脸就把两只乳猪给拱了出来,一只手尽情的感受着那无法掌握的完美弹性,嘴巴一下叼住了另一头肉粉色的小樱桃。
「嗯--」
伴着胸口颤悠悠的起伏,祁婧的娇吟透着说不出的爽。她的脖子仰在沙发靠背上,腰背悬空,身体已经完全打开。
随着小毛的动作,身子里那个东西不停的摇动,她知道,又开始流水了,不用怕羞的流,畅快淋漓的流,没完没了的流!
许博!你不是想看我被别的男人肏吗?你不是想想都会硬吗?你不是快乐着我的快乐,享受着我的享受吗?
那你看吧!
他是个特种兵!他杀过人!他喜欢我,在吃我的奶子!他的鸡巴隔着裤子顶在我的屄上,好TM硬,好TM硬,好TM硬啊!
最好让那个妖孽也看看!是她骚还是我骚,是她浪还是我浪,是她不要脸还是我不要脸!
「唔--」
两只奶子都被抓住了,小毛一边咂咂有声,一边说话了。
「嗯嗯,真甜!姐,你好甜!」
祁婧知道自己又被捏得泌乳了,这两个奶子谁都想尝尝,这已经是第四个了,TM第四个了。
心里无尽羞恼的念着,不知怎么,祁婧没接茬儿,只是望着天花板上的红点儿,轻声的呻吟,粗浓的喘息,迎合着小毛的揉搓和亲吻。
那嘴巴顺着乳沟,锁骨,颈侧直到脸颊,嘴巴……
哦--他的吻好生,好急切,好年轻!
你看!他吻我了,我让他吻了!
他在干嘛?他的手在干嘛?他在脱裤子!
他要肏我了!许博,你看见了吗?看见他的屁股了吗?他要成为第三个肏进我屄里的男人了!你看!
「哦--」
一个光滑烫硬的家伙戳在了祁婧大腿根部的嫩肉上,倏忽之间,又贴着另一侧滑过,那圆润的菇头形状让她心尖儿剧跳!
「嗯--」
祁婧被顶得一机灵,那家伙在花唇上揉了一下又滑走了,太多水了,根本戳不住!
不对,那个东西还在里面,他怎么进去?怎么肏我?
天呐!我在想什么?我太TM淫荡了。不要脸!我就是个荡妇,我就是个不要脸的荡妇--「哈哈……你终于承认了!啊哈哈--」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祁婧的脑子里突然炸响:「你就是个只会在老公面前装,出去偷野男人的烂货,早被肏烂的贱屄!」
是武梅!!!
脑子里轰隆一声,一根锐利的尖刺毫无征兆的扎在祁婧的心上,身子反射般一紧。
祁婧伸手抓住了小毛的家伙。那家伙硬挺光滑,握在手里满满当当,勃然滚烫。
小毛几次挺进不成,正想调整姿势,家伙被一只小手握住,心里一喜,谁知耳边的祁婧说话了。
「不要。」
声音不大,已经足以让小毛僵住了。他想扭着屁股再试试,但那只手很坚决。
他的家伙只能跳一跳,表示抗议。
「小毛,姐……不可以,许博……」祁婧抑制着喘息,「他……不知道……」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了么?竟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奇葩的三个字。
小毛却已无心留意话里的蹊跷,慢慢的撑起上身,看着祁婧半闭着眼睛,别过脸不敢看自己。
她一只手拉扯着衣领,另一只手还握着自己的家伙。
它仍硬得发疼,却不得不鸣金收兵。
小毛站起身,帮着祁婧把裙子拉好,看着她夹住裙摆并拢双腿,慢慢蜷在沙发里,失神的咬了咬嘴唇:「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一愣,空气总算重新流动起来。
小毛穿好衣服,拿起帽子,站在沙发边上:「姐,我……我先走了,说了就坐一会儿,耽搁这么久……」
祁婧也站起身,一身的狼藉让她红着脸,又把头低下了。
「我送你。」
小毛一边戴帽子一边走向门口。祁婧动作谨慎的跟在后面。奥巴马却冲到了前面,对着门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慌乱!
当门被拉开的刹那,两个人都呆住了。
许博正端着个手机,站在门口。发现门开了,才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
今晚的聚会对三个人来说是第一次。
莫黎发布的消息让许博和程归雁都很意外。
不过,聊着聊着,程归雁接了个电话,说秦教授有事,叫他赶紧去实验室。
把程归雁送到医大之后,许博边开车边打开了手机。
自从李曼桢出了事,这必须成为他的习惯,每天时不时的看一眼。
正好看见祁婧穿着走秀版的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婴儿学步一般带着奥巴马在客厅里转。
小毛的故事,许博是在地下停车场里听完的。那杯水一洒,他就从车里出来了。
开门前的几分钟里,如果有人经过许博家门口,会发现一个低头族浑然忘我的钻进屏幕里,等不及进屋再沉迷。
而许博其实是身体不会动了,不但不会动,连呼吸都基本不会了。
虽然眼睛盯着屏幕,脑子里却是祁婧仰在沙发靠背上的脸。
那满面潮红,舒爽难耐的表情的确让人望之销魂。
没有谁比许博更明白,那对奶子有多敏感,什么样的刺激能带给她最强烈的生理反应。
那煽动的鼻翼和颤抖的下吧哪个是爽,哪个是痒?他都门儿清。
然而,此时此刻,让他站在门口浑然忘情的不是这些,而是那双眼睛。透过屏幕,那双眼睛依然没有失去焦点,她在看着他。
许博无法从那眼神里读出爱人的心语,却分明感受到了绵绵的幽怨和痴痴的委屈。那看似迷蒙的目光里有撒泼,有骄傲,有恼恨,有放荡,有惶急,更有恐惧。
一种无法言说的直觉告诉许博,她的身体在享受刺激,但她心里仍有一个结。
很明显,透过摄像头,透过手机屏幕,那个结等着他去解开。
有了这个结的存在,许博无比确定的知道,这次偶然而慌乱的亲热不会持久,但是,他几乎无暇心疼爱妻蜷缩进沙发时的无助,更来不及细想这背后的因由。
因为,很快的,两人一狗一步步朝门口走来了……走来了……走来了!
许博的脑子里只不停回荡着一句特别奇葩的话:「许博他……不知道……」
怎么办?怎么办?沃肏!这TMD该怎么办?
门被打开的前一秒,许博的脑子还是混沌未开的,身体还是清浊不分的,眼睛还是浑浊蒙昧的……
他不能逃,也不能把门上锁。他不想就此戳穿他们,更没什么好揭露的,但是总不能灰溜溜的藏进楼梯间吧,那……好像也来不及了!
等等,等一等!难道……难道这不是个绝佳的契机么?
这个闪着锐光的念头让许博一下有点儿蒙,那是激动和恐惧共生的心跳,毫无防备也无可回避的迎面刺进身体里的感觉。
随着门被打开,他看到了祁婧和小毛脸上的表情,仿佛同时听见一声悦耳的长鸣,在天宇里炸开灿亮的火花。
三个人面面相觑的站着,好像几个灰头土脸的孩子,不知道闯了多大的祸,该怎么收场。
迈过门槛的刹那,许博已经强迫自己做到了镇定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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