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惊蛇(1/ 2)
关于某人的暗示基本全部出炉,此后就是明示了。
猜到什么的请对自己保持信心,我是没办法用剧透的方式回应的。
当然,猜错的话,坚持不也很有趣么。
毕竟不是推理小说,还是请大家不要秉着本格派的态度来推敲细节。
否则我就只能撞墙了。
最近全家感冒咳嗽,我也打针打到屁股不能着地的程度了。
脑袋昏昏沉沉,如果文内出现类似于胡话一样的东西,还请不吝指出。
我病愈后会尽快修改。
该死的雾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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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了正事,南宫星又陪着娘亲聊了些闲话,想着入夜前也没别的打算,便顺着话头留下等着尝尝唐月依的手艺。
据唐月依对冰儿赞不绝口时所说,这两人在家一起琢磨了几道小菜,若非如此,南宫星还真得想个法子金蝉脱壳。
即便明知湖林城中多半不好找材料,南宫星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的问道:“娘,这次不会再有五毒一锅炖,清蒸大蜈蚣之类的菜了吧?”
唐月依白他一眼,嗔道:“怎么?不好吃么?人家冰儿可吃的香着呢。”
崔冰在旁笑嘻嘻道:“那些东西只是看着吓人,闭上眼放进嘴里,味道可真不赖。”
看来巴结婆婆这事上,她到是豁得出去。
“今天想吃也没有,”唐月依在他鼻头上戳了一下,笑道,“晚上全是素菜,好好洗洗你的花花肠子。”
南宫星正要回上两句逗趣,却听门外院中传来唐昕毕恭毕敬的声音:“是哪位唐门前辈在此,晚辈唐昕携妹唐青前来拜见。”
看来她没碰上唐炫,或者,碰上了但唐炫没说。
按唐炫的性子,这种小恶作剧他办的出来。
唐月依挥了挥手让崔冰和南宫星进去里间,才道:“进来吧。”
唐昕颇为谨慎,撩开布帘时,双掌都已带上了麂皮手套,腰间毒砂口袋半敞,颇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
唐青大概是知道自己功夫不济,索性装个敞亮,直接大大方方走了进来。
两人目光往唐月依脸上一落,都先是一愣,跟着满面疑惑。
唐月依淡淡道:“也难怪你们认不出我的暗记,我叛出唐门的时候,唐炫只怕也才刚刚出生而已。”
唐昕毕竟掌管着情报信息一系,皱眉略一思索,再想到此前唐炫那颇为怪异的神情,登时便记起了一个叛出唐门的名字,只是叛徒的暗记她只记了唐炫一人,所以才不敢确认。
可那名字所对应的人物,无论如何也该是个三十过半的妇人才对。
她蓦然想起崔冰先前被送走一事,今日崔冰既然突兀出现,那八成便是有人同她一起到了。
几相印证,唐昕当即盈盈拜倒,垂首谦恭道:“晚辈唐昕,见过修罗仙子前辈。”
这名号唐青耳熟的很,一听便吓了一跳,向后退开半步,杏目圆瞪指着唐月依道:“是……是你!你没死?”
唐昕乐得看她笑话,便只一言不发。
唐月依淡淡道:“唐门叛徒中叫做修罗仙子的,莫非很多么?”
唐青立刻连膝盖都有些发软,颇为恼恨的看了唐昕一眼,怒道:“昕姐!这……这可是唐门的叛徒,你……你怎么还不出手?”
“炫哥哥也是唐门的叛徒,你怎么没对他出手?”唐昕微微一笑,轻声道。
“这、这不一样!”唐青急道,“炫哥哥是正大光明打下山的,长辈为了面子才说他是叛徒,这……这女人可是偷了唐门至宝啊!”
唐昕抿唇一笑,故意道:“那你打得过她?还是你觉得我打得过她?你爹加上我爹,恐怕都不用人家动第二只手,你是在鼓动我找死么?”
唐青顿时语塞,一双黑眸看看唐昕,又看看唐月依,连冷汗都流了下来。
“吓她作甚。”唐月依微微一笑,双手在椅子扶手上轻轻一拍,就见裙影一闪,电光火石般回到原处坐定,裙摆未落,身前已多了个不知不觉跪在地上的唐青,“两个侄女模样都挺可人,算那小子有眼光。”
唐昕轻轻一笑,颊生红晕,小声道:“是侄女有眼光,死乞白赖缠着他不放,不然,他可看不上侄女呢。”
唐青眼前一花身子一轻就稀里糊涂跪在了地上,心里一阵发懵,颤声道:“谁?你们……你们在说谁?”
毕竟是自家姐妹,知道崔冰保不准就在附近,唐昕也不愿意看唐青太过难堪,柔声道:“再说你我姐妹二人未来的夫婿啊,瞧你,见了未来婆婆,也不知道说些好听的。一口一个叛徒瞎嚷嚷什么。”
“你是……”唐青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南宫星的娘?”
“你们进了我的门,也算是亲上加亲,我觉着还算满意。怎么,唐青你不肯么?”唐月依微笑说道,手掌一抬,轻轻拂整唐青微乱额发。
唐青心思转的也是极快,虽说大事上还稀里糊涂不清不楚,但眼前这位唐家前辈就是未来婆婆可十有八九不假,这会儿她也顾不上计较嫁进唐门叛徒的家里到底是拉来了强援还是也跟着做了叛徒,反正木已成舟生米做了熟饭,难道还能拖着残花败柳的身子反悔不成。
她赶忙堆起满面微笑,恭恭敬敬直接磕了三个响头,软软道:“侄女无礼,先前不知,还请姑妈恕罪。”
她话锋转的到快,直接亲亲热热叫起了姑妈,同时还不忘扭头愤愤剜了唐昕一眼。
唐月依笑道:“也难怪当年老头子们不肯叫我一介女流继任门主,女生外向真是一点不假,刚才还是叛徒,这会儿就成了姑妈,将来转口叫娘,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疙瘩。”
唐青垂首道:“我都已是小星的人,当然得站在南宫家这边不是。至于……至于当年的事,也许另有隐情吧。”
唐月依淡淡道:“没什么隐情,我就是拿了那颗农皇珠,现下种在儿子身上,就为保他百毒不侵。不想当作偷,就当成我带到南宫家的陪嫁吧。”
农皇珠?百毒不侵?唐青顿时惊得险些跳起,唐昕忍不住吃吃偷笑,南宫星在内藏匿不住,只得苦笑出门道:“娘,你这句大实话,可叫我漏了底了。”
唐青骤然发觉自己原来一直被人算计着,顿时懵在原处,呆愣愣不知从哪儿问起才好。
南宫星心中不忍,向崔冰唐昕递了个眼色,自己扶起唐青在她耳边柔声说了几句,将她半搀半拖的带进内室,留下二女陪着未来婆婆闲话家常。
着实费了一番口舌,加上软语温存的水磨功夫,他才算是把唐青安抚下来。这也多亏了唐行简惹人生疑在前,八成已为天道所用,否则唐青只怕真要翻脸。
“反正说到底,昕姐其实是在我前头咯?”最后被南宫星搂在怀里,唐青又气鼓鼓的问了一句。
看南宫星点了点头,她直接扒开他的衣领,狠狠地在他锁骨那里咬了一口,愤愤道:“可恶,亏我还觉得这次总算赢了她一遭。结果倒是被她算计了,哼!”
“你姐妹二人的帐,过后你再和她算吧。”南宫星啊哟一声,揉着痛处笑道。
唐青嘴上气得要命,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清清楚楚。南宫星身侧佳丽显然不会仅止于如今这里的三名女子,就凭他的武功心智,家世样貌,再算上那让人欲仙欲死骨酥筋麻的妙物,将来还不知要有多少眼光不错的侠女少女趋之若鹜。如今未来婆婆本就是唐门中人,唐昕再怎么与她不睦,好歹也是自家姐妹,哪怕床帏争宠,不也好过不相干的外人。
她这两天本就间或在想此事,到如今定了念头,自然便换了口风,轻笑道:“那怎么也是我姐姐,我哪儿好跟她算账。以后我不懂事的地方,还指望她多多提点呢。”
唐昕方才就已到了门外,听在耳中,忍不住笑道:“青妹,没把你送进宫中斗斗那些娘娘,当真可惜了你这人才呐。”
唐青笑靥如花款款走去门口,亲亲热热挽住唐昕的胳膊,笑眯眯道:“不可惜,将来昕姐想要斗谁,不也一样用的上妹妹我么。”
唐昕甩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笑斥道:“心眼儿多往正处使,不然,你别忘了姑妈以前可是管刑堂的。”
唐青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瞥了一眼南宫星,娇笑道:“我只要对婆婆孝敬,对夫君体贴,相夫教子尽好为人妻妾的本分,刑堂什么的,与我何干呐。”
唐昕似乎也存着帮自家人的念头,一听相夫教子四字,便揽住唐青的脖子走到一边,低声嘀咕起来。
南宫星对自己难有子嗣一事从未刻意隐瞒,他曾对唐昕提过,看样子,唐昕多半是在指点此事。
果然如他所料,唐青先是颇为吃惊的啊了一声,然后掩住嘴巴,颇为不信的扭头看了南宫星一眼,结果被唐昕拧住耳朵拽了过去。
跟着,唐青点了点头,含羞带嗔的又扭头瞪了南宫星一眼,回手捂住俏臀,似乎在心底颇有抱怨,如此精贵的种子,怎么还敢大大咧咧浪费在腚沟子里。
南宫星自身对后嗣一事看得很开,先前还想着他爹颇为在意此时导致家中略有不快,觉得只消他这一家之主放开心胸,家中女眷便多半不会再钻进牛角尖里。
可看唐昕唐青极为相近的念头,他才察觉,原来此事大多女子也是极为看重,虽不致伤情伤心,但看样子,也都会自行寻摸些法子。或为续下香火保住夫家地位,或为情深意浓留下二人后嗣,不论如何想法,看来绝非他此以为的小事一桩。
看来以后若非露水姻缘一晌贪欢,这情形还是提前说开为妙。
他心念一动,忙留下那姐妹二人自顾说话,出门叫过崔冰,低声询问一番。
果然女子更为了解女子心绪,崔冰到了唐月依那边不久,就被委婉告知。
也不知她当时是怎生模样,如今听到南宫星再问起,却只是微微一笑,挽着他的胳膊道:“没有孩子可以仰仗,我靠着你过一辈子不也一样。再说我运气一向不差,保不准就叫我抽中大吉了呢。”
南宫星似乎是想起什么颇为不悦的往事,皱眉道:“即便中了,我也担心你受累,我对儿女之事并不在乎,若是再有人为此亏了身子,损了一生康泰,我……”
崔冰抬手捏住他的嘴巴,笑道:“你便如何,自此戒色么?”她乌溜溜的眼睛一转,红着脸笑嘻嘻道,“所以你才学那么多花样,又是弄人嘴巴,又是欺负屁股么?”
南宫星哑然失笑,道:“唐昕连这也说给你听么?”
崔冰涨红着脸笑道:“这叫未雨绸缪,先提醒我,别被你哄的发懵,忘了最重要的事。本就难得抽一次签,放错了签筒岂不糟糕。”
看样子有唐昕打理,这三人总不会出太大岔子,南宫星心头略宽,不过也暗暗把子嗣之事记在心间,想着不论如何,绝不能再做轻视。
如今想来,他父亲身边那位曾位列四绝色之首的姨娘,连年亲身尝试各路药石之术,形容憔悴郁郁寡欢,未必就都是父亲的原因。
照此一想,屋中三女里,最为担忧此事的,恐怕就是唐青。她满肚子庭院争宠取悦夫家的心思,传宗接代这头等大事,她必定不知要想多少种主意出来。
看来这些陈规旧念,在江湖世家或在寻常门户,也都是大同小异。不拘小节,不过是因为那是小节罢了。
既然面上已是一团和气,唐月依便想要把人留下,一来互相多做了解,二来省去南宫星一份心思。唐家姐妹都想着占据先机,当然是打地铺也不肯走,叽叽喳喳的一顿晚饭之后,反倒只有崔冰自个跟着南宫星回了分舵,依旧负责传话联络。
看约莫到了时辰,南宫星从王判那里略略了解了一下午后城中消息,便往李嫦的居处而去。
他到巷口的粥铺坐下,叫了一碗清汤,小二撂下碗时,低声道:“还没回来,已是第二班岗的兄弟。”
南宫星猛喝了几口,拍下几枚铜钱,笑道一声谢了,扭身钻进铺旁隔邻小巷,快步走到与李嫦住处脊背相抵的小院,在门上以四一间隔飞快敲了几下。
原主人换去他处住下,院中此刻已是安排在此的分舵好手,一个精干汉子启缝一看,开门让南宫星进来,低声道:“公子,对头还没回来。中间来过两个生面孔,将院子周围检查了一遍,所幸兄弟们对地形熟悉,躲了过去。”
“来人检查了周围?”南宫星皱眉道,“奇怪,莫非……走漏了风声不成?”
“貌似不是,”一个提着短刀、约莫三旬上下的劲装女子在旁摇了摇头,道,“有人隔墙听到那两个来检查的嘴里还在抱怨,说什么小题大做,闹僵了不好之类的话。”
南宫星点了点头,示意两人仍回原处守着,思忖片刻,猜测多半早晨那位进了李嫦房间的乃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李嫦叫人清扫一下周边,是防着仍被盯梢,至于提到闹僵了不好这样的说法,可见来者多半是与他们有所合作的组织成员。
不是走漏风声就好,南宫星略感宽心,顺着木梯爬上屋顶,替下一个兄弟,俯身探头小心盯着两头来路。
断黑良久,值哨换了一岗,天上淅沥沥又下起了小雨,这种贫苦街巷,自然是一片漆黑。
南宫星几乎要以为今晚不会再有收获的时候,巷口突然有一丝光亮闪动。
所有人立时藏好形迹,噤声观望。
光芒越来越亮,转进巷中,才看清是个灯笼,灯光照耀,映出提灯人的脸庞,正是一脸木然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李嫦!
但她身边却还跟着二人,一左一右,左边那个面带怒色为她撑着竹伞的是方群黎,右边那个头戴斗笠挡着雨水,却也遮住了相貌,一时辨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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