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牛刀小试(1/ 2)
陈康和一记擒拿手法落了空,似是用力过猛,整个上身,身不由已的朝谷飞云侧身让开的左方扑了过去。谷飞云左手一推,但推得极轻,一面说道:“陈总管站好。”
陈康和上身忽然往后一仰,仰得几乎跌倒,但脚下好象来不及退后,口中咦了一声,笑道:“没关系,兄弟一时因出手快了些,为了不让爪势伤到你小伙子,只好用力把它收了回来,自然会收不住势,小心,兄弟又要出手了。”
他一面说话,右手一翻。五指箕张,迅速朝谷飞云左胁胆疽、肺苗、吊角、攒心、血阻五穴抓落。左手紧接着右手之后,使了一记虎爪掌,按上右胁血崩、幽关二穴。这一记一招两式,使得功力老到,认穴准确,见他精擅擒拿手法,确也有他独到之处。
谷飞云没有待他抓到,迅即后退一步,左手借着后退,再次轻轻一招暗使擒龙手法。陈康和依然和上次一样,一招两式全落了空,上身又猛地朝前扑了出去。谷飞云故意左手作势,朝他右肩拍去,暗藏纵鹤手,一股内力朝前推出。
这一记正好陈康和看他举掌拍来,身往后仰,但他却后仰得太多了,好象有人硬把他上身往后扳了过去一般,双脚站立的弓箭步,连变换都来不及,本来一张色呈土灰的脸上,也胀红得像猪肝一般。
谷飞云道:“大总管是不是收不住势了?”
“嘿嘿。”陈康和并没怀疑这是谷飞云捣的鬼,只当老供奉交代自己不可伤了对方,才会出手受到拘束,收发由不得自己。越是如此,他越想在两位老供奉面前表演表演,嘿声出口,双手疾发,再次连环抓出去。
谷飞云依然忽左忽右,暗便擒龙手和纵鹤手。陈康和只要一出手,一个人一回前扑,一回后仰,瞬息之间,他连使擒拿手法,越使越快,一扑一仰也随着加快,几乎记记都是如此。这一情形,旁观的人自然看得出来,但谁也没有想到谷飞云使的会是“纵鹤擒龙”。
霸剑祁浩目中寒芒飞闪,洪笑一声,道:“小伙子,你们可以住手了。”两人闻言住手。
陈康和一脸疑惑的道:“老供奉,不用把这小伙子拿下了吗?”
祁浩嘿然笑道:“你拿得下他吗?”
陈康和陪笑道:“差是差一点,但他一直只有闪避,没法还手也是事实。”
祁浩没有再理他,转脸朝谷飞云道:“小伙子,老夫也以十招为限,你不是带着剑,敢不敢接老夫几剑?”
谷飞云朗笑一声道:“晚辈早就说要代家师接你前辈十招的,前辈有意赐教,就请亮剑。”说着取下背在肩头的青布囊,取出长剑,缓缓抽出。
霸剑祁浩以剑成名,自然注意人家手中宝剑。此时眼看谷飞云从青布囊中取出来的一柄长剑,形式古朴,已经引起他的注目。这下抽出来的,竟是一把毫无光芒黑黝黝的铁剑。不,他可以确定决不是铁剑。一个精于剑击的人,莫不爱剑成癖,喜欢收集名剑,祁浩几十年来,自然搜集了不少,也见识过不少。
但是他从未见过这样形式古奇,色呈黝黑,而又毫无光芒的古剑,凭他经验可以断言,这柄剑绝非寻常之物。他目光紧盯着谷飞云手中的紫文剑,只是想不出武林中有这么一柄剑的来历,忍不住也缓缓从他肩头抽出一柄四尺长阔剑来,洪笑道:“小伙子,你只管发剑好了。”
谷飞云看了他阔剑一眼,忽然返剑入鞘,把紫文剑收入青布囊中,又往肩头背起。祁浩看得奇怪,但立即就想到了,脸含笑容,说道:“小伙子,你终于知难而退了是不是?”收起长剑,自然是知难而退了。
“不是。”谷飞云收起长剑,人可没有退下。他转脸朝陈康和叫道:“陈大总管。”
陈康和听到谷飞云叫他,耸了下肩,这是他的习惯,因为他身为总管,经常会遇上职位比他高的人,双肩一耸,接下去就是躬身哈腰了,但这回耸耸双肩之后,因叫他的只是谷飞云,于是一手托着下巴,不让头低下去,大刺刺的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
谷飞云拱拱手道:“在下想借大总管身边长剑一用。”
陈康和听得一怔.沉着脸冷冷道:“你自己不是也带着长剑吗?”
谷飞云含笑道:“祁前辈手中阔剑,乃是他的成名兵刃,在下不好使用我的长剑,所以想借大总管的长剑一用。”这意思是说自己长剑不小心会损毁了霸剑祁浩的阔剑,才要借用你的长剑。
陈康和依然冷声道:“你的长剑为什么不好使用?”
祁浩却听出谷飞云的口气来了,目中寒芒连闪,说道:“陈总管,你就把长剑借他一用。”
陈康和还是想不通这姓谷的小子,为什么一定借用自己的长剑?但这可是老供奉说的,他岂敢违拗,慌忙双肩一耸,躬身哈腰,连声应是道:“是、是、是,老供奉吩咐借他一用,小的自然遵命借给了他。”说着,果然伸手抽出长剑。
谷飞云道:“大总管把长剑丢过来就好。”
陈康和和他相距还有两丈多远,他方才吃过谷飞云的暗亏,但为了颜面,不肯说出来,心里可恨得痒痒的,一听要自己把剑丢过去,心中暗想:“老子在剑上加重些力量,看你小子接不得住?”一面沉声道:“那你接着了。”右手一抬,暗暗运劲,一柄长剑脱手朝谷飞云右肩激射过去。
谷飞云听出长剑飞来,风声劲急,故意右肩一偏,让长剑从肩头飞出去三尺光景,才右手轻轻一招,那飞射出去三尺光景的长剑,这回忽然又倒退回去,五指一拢,正好抓住剑柄,含笑道:“多谢大总管了。”
这一下长剑从他肩头飞去,又倒退回去,只是象闪电一闪的事,陈康和还没看得清楚,但站在谷飞云面前的霸剑祁浩,乃是一代剑术名家,自然看到了。心头不觉一怔,暗道:“年轻人使得是什么手法?”目光一注,呵呵笑道:“小伙子,现在你可以出手了。”
“不。”谷飞云抱剑拱手道:“晚辈是代家师接你老十招,如果晚辈先出手,岂不是你老接晚辈十招了,所以还是请前辈先赐招,由晚辈接着才是。”
“哈哈。”霸剑祁浩口中大笑一声道:“好,那你就小心了。”喝声出口,四尺阔剑凌空一挥,一道银虹,匹练般射出。
他看出谷飞云年纪不大,一身造诣似乎不弱。但他究竟是成名多年,不好出手一剑就对一个后主晚辈骤使杀着,这一剑上,只不过用了三四成力道。然而他练剑数十年,功力深厚,依然非同小可,但见剑势出手,一道瀑布般的银虹,发出嘶然风声,飞射而来,森寒剑气,直砭肌骨。
谷清辉看得心头暗暗一惊,他虽知自己儿子练成昆仑剑法,但霸剑祁浩的出手一剑已有如此凌厉,后面的九招,自然还要厉害,不知飞云接不接得下来?谷飞云早已默默运起“紫气”神功,长剑直竖,缓缓朝上劈去。
试想祁浩劈出的这道剑光,有若凌空飞瀑,黄河天来,势道何等迅速?但激射到谷飞云身前三尺光景,已经迎上谷飞云缓缓朝上劈去的长剑,这一剑既无耀眼银虹,也不闻嘶嘶剑风,大家可以清清楚楚的的看到,就是这么缓缓劈出的一支剑影。
首先感到不对的,当然是霸剑祁浩了。他这一剑匹练般的剑势,冲到谷飞云身前三尺光景,就象撞上了一堵气墙,冲不破,刺不进,一下就被挡住下来。不,这堵气墙竟然含蕴着极大反弹之力,自己剑光冲撞上去,立生反应,一道奇猛内劲直向自己反震过来。这下心头不由猛吃一惊,暗暗忖道:“这小子居然练成了玄门护身真气?”一时收剑不及,急忙吸气倒纵,一下退出去七八尺来远。
现在观战的竹杖翁、谷清辉、陈康和等人都看到了,谷飞云劈出去的剑势虽缓,但他剑势甫发,霸剑祁浩较早劈出来的一道丈余长的银虹忽然敛去,霸剑祁浩也飞快的往后跃退。这可把陈康和看傻了眼,难道在江湖上盛名久著本令四大供奉的霸剑祁浩,竟还不如一个年轻小伙子?
霸剑祁浩第一招上就被人逼退,尤其这人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孩子,这要传出江湖,霸剑祁浩这四个字,岂不垮了?三代以下,未有不好名者,尤其在江湖上,豹死留皮,人死留名,这个“名”字,可比“命”看得还重。
祁浩后退的人一下站定下来,腰骨一挺,人又增高了半个头光景,双目精芒暴射,洪笑一声道:“小伙子,果然要得,还有九招,你接着了。”他说得还算大方,但双目隐射凶芒,显然已动了杀机。
谷清辉看到眼里,急忙以“传音入密”朝谷飞云道:“孩子,小心,此人目射凶光,分明已不怀好意。”
谷飞云也以“传音入密”答道:“爹放心,孩儿会应付的。”
就在说话之时,祁浩阔剑疾挥,幻起一轮剑影,寒芒流动,急劈而来,他在盛怒之下,自然要使出最具威力,江湖上无人能敌的霸剑九式来了。剑而称霸,它的威力,自可想见,刹那之间,当真有天崩地裂,风云丕变之势。
但见他阔剑疾挥,所幻化而成的一轮耀目银光中,飞射出九道亮银光华,宛如九龙戏水,从这九道剑光中发出来的剑气,已使一丈方圆之内,凛烈森寒,使人气为之窒,目为之眩。
连竹杖翁也看得心头大为惊懔,暗自忖道:“祁老哥对一个年轻人怎好使出这样的辣手来?唉,这年轻人气宇不凡,真要毁在他剑下,岂不可惜,看来只好由自己出手,先把他救下来再说。”心念一动,立即运起功力,贯注右手,正待举杖撩起。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战场中,陡见在九道如山剑光之下,进射出一片剑光,象扇面般展开。同时但听一阵九声呛呛震慑人心的金铁交呜。森寒剑气,随着这九声金铁交呜,倏然尽黯,一个高大人影,登登的连退了五六步之多。
原来谷飞云眼看对方九剑同发,剑势极盛,但还用不着施展浓缩的乾坤四剑。他这就长剑挥动,接连使了两招“乾字剑”和“坤字剑”,这两招剑法,“乾字剑”的乾三连,和“坤字剑”的坤六断,正好也有九道剑光以九道剑光敌住九道剑光,岂不正好?
他这想法,原也没错,但乾坤八剑,乃是昔年昆仑老人把昆仑派六十四式乾坤剑法取精用宏,浓缩而成,一招剑法已抵得昔年的八招,威力之强,岂同小可?再加谷飞云眼看对方九道剑光光华强烈,又慑于霸剑威名,早就连起了“紫气神功”。光是“乾字剑”和“坤字剑”九道剑光,祁浩的霸剑九式,已如小巫见大巫,这一加上紫气神功,那还得了?
霸剑祁浩连看也没看清,但觉右腕剧震,半边身躯立时麻木不仁,身上像是被人推了一把。脚下踉跄的后退了五六步之多,才算站住,本来的一张红脸,此刻惨白如纸,胸口起伏,只是喘息。手中一柄阔剑,也在那一阵九声呛呛金铁交鸣中,被削断了九截,散落一地,本来还握在掌心的一个剑柄,也被震脱手,跌落在一丈之外。
他数十年来,一直自以为天下无敌的霸剑九式,竟被另外九道剑光如梦如幻的一下破去,一个人自然如痴如呆,站着发楞。竹杖翁也看得怔住了,他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竟有这般高深的武学,自己枉自在江湖上活了几十年,连人家剑法路数都看不出来。不,连他如何削断祁老哥阔剑的,都没看清楚。
谷飞云还是第一次施展“乾坤八剑”,怎么也想不到这两招剑法,竟有如此威力,一时也不由为之一怔。眼看自己一下削断了对方阔剑,心头一惊,慌忙弃去手中长剑,一脸歉疚的朝祁浩拱手道:“祁前辈多多恕罪,晚辈一时收手不及,还是削断了前辈阔剑,晚辈真是万分歉疚。”
霸剑祁浩经过一阵调息,脸色烟渐复原,脸有愧色,拱手道:“小友剑法盖世,老夫甘拜下风。”
谷清辉连忙抱拳道:“老哥过奖,如论功力,老哥胜过小徒甚多。”
祁浩微微摇头道:“老夫有自知之明,小友不但剑法精奇,而且还练成玄门神功,老夫这点能耐,实在差得太远了,只是老朽想请教一事,不知贤师徒能否赐告?”
谷清辉道:“祁老哥请说。”
祁浩道:“老夫只想知道令徒方才使出来的九道剑光,不知是什么剑法?”一个练剑的人,看到这么精妙的剑法,自然会生出好奇之心。
谷清辉听得一怔,这话他不好回答,不觉微现迟疑,说道:“这个……”
祁浩笑道:“老哥如有为难之处,不说也罢。”
有了这一下缓冲,谷清辉心中已经想到了答案,这就慨然道:“在下师徒,很少涉足江湖,本来不欲人知,既然祁老哥垂询,在下也只好奉告了,小徒方才使的乃是天山九剑。”接着拱拱手道:“在下告辞,徒儿,咱们走吧。”
谷飞云脚尖轻轻一挑,口中说道:“陈大总管,谢谢你借我长剑,接住了。”他脚尖这一挑,放在地上的长剑,一下飞起,缓缓朝陈康和手中飞去,陈康和慌忙伸手接住。这一瞬间,谷清辉父子,业已腾身朝墙外掠去。
守山四老也一个不见,但有一个青衣少女,在此时悄生生的走来,只中娇声叫道:“陈总管。”
陈康和刚刚返剑入鞘,听到声音,慌忙陪笑道:“原来是青雯姑娘。”
青雯道:“仙子叫你上去。”
“是、是。”陈康和连连躬身道:“属下遵命。”
谷清辉父子飞出围墙,奔行了十几里路,在一处山坳间,找到了一座山神庙。山神庙只有一进大殿,门虽设而常开,那就表示没有庙祝了。谷清辉道:“飞云,我们就在这里歇歇足吧。”
两人进入庙中,穿过一个杂草没胫的小天井,走上大殿,略一打量,除了没人打扫,稍嫌荒芜,香案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却并不脏乱。两人就面对山门,在石阶上坐了下来。谷飞云道:“爹,据孩儿看,娘无故失踪,一定和那座庄院有关。”
谷清辉点头道:“为父也看到陆碧梧了,所以我们要到这里来歇脚,就要好好计议计议,对方人手众多,又有守山四老,我们只有两个人……”
只听有人应声道:“算在下一个如何?”
谷飞云霍地站起,转身喝道:“朋友是什么人?”
“当然是友非敌。”随着话声,但见从梁上飞落一条人影,缓步走出了大殿,抱拳说道:“兄弟丁易,方才多蒙兄台出手相助,这里多谢了。”原来他就是假扮老婆子的那人。
谷飞云眼看这人约莫二十七八,生得面貌白皙,浓眉朗目,身上穿一件蓝布长衫,脸含微笑,甚是潇洒。一面连忙还礼道:“丁兄不用客气,小弟谷飞云,这是家父。”
丁易又朝谷清辉拱手道:“谷伯父好。”
谷清辉道:“丁老弟怎会潜入他们宅院去的?”
丁易道:“在下是暗中尾随舍亲身后来的,觉得这座宅院,透着古怪,也许暗藏着一件武林阴谋,但因时当深夜,前面宅院中人,均已入睡,只有厨房里还有两人,就改扮了那个老婆子。原想等丫头们来的时候,可套问她们口风,那知这些丫头居然口风极紧,一句也套不出来,所以只好冒险一探了。”
谷飞云问道:“丁兄是乙道长的门下吗?”
丁易听得奇道:“谷兄如何知道的?”
“丁兄果然是乙道长的传人了。”谷飞云喜道:“小弟虽非乙道长门下,但乙道长有传艺之恩,我们算来也是同门了。”当下就把醉道人领自己前去,跟老道长学习易容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丁易听得大喜,一把握位谷飞云的手,大笑道:“谷兄弟,咱们还是自己人,这真是太好了。”接着目光一注,问道:“方才听谷伯父和你的口气,好像伯母的失踪,和这座宅院有关呢?”
谷飞云道:“这座宅院的主人好像是陆碧梧,陆碧梧和家母是同门师姐妹,但她生性冷僻,一向和家母不睦,她本是金母门下,忽然在这里出现,还自称西路总令主……”
丁易不待他说下去,忽然哦道:“西路总令主,这就对了,紫柏宫、岐山、以及终南派的人也要赶来。其中只怕正在蕴酿着某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正好和西路武林有关,所以称为西路总令主了。”
谷清辉唔了一声道:“丁老弟说得不错,西路……那么他们还有东、南、北三路了,西路总令主之上,一定还有一个头头,这么看来,他们规模不小,野心也不小,这人会是谁呢?”
谷飞云矍然道:“莫非又是通天教不成,他们阴谋颠覆少林、武当失败,颠覆华山派又告失败,还是不肯死心,对了,陆碧梧是个不甘寂寞的人,经不起通天教的诱惑,才当起西路总令主来了。”
谷清辉沉呤道:“问题只怕不大简单……不论你娘是否被她劫持,这样一件大事,咱们遇上了也不能不管,可惜丁老弟被他们认破行藏……”
丁易笑道:“这个容易,晚辈再扮个人进去好了。”
谷飞云双目一亮,哈的笑道:“丁兄这计划好极了,咱们扮他们的人进去,比咱们去窥探虚实,更为方便,只是再过一会,天快亮了,要扮他们的人,只好等到晚上才能行动了的。”
丁易道:“这个谷兄只管放心,就算大白天,有咱们两人相机行事,只要碰上他们的人,一样可以李代桃僵,混得过去。”
谷飞云大笑道:“丁兄说得是,只要给咱们遇上两上就够了……”
“嘘。”谷清辉口中轻嘘了声,压低声音道:“好像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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